近期发生在中国大陆的两个重大政治事件,都出现“逃亡”这个关键词,而且“逃亡”的对象竟然也一样。
原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被中共中央革职及纪律调查所引发的惊天风暴,就从其亲信王立军出逃到美国领事馆作为引爆点。近日山东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突破当局软禁,据说也是逃到了美国大使馆。
王立军和陈光诚,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前者曾经是极权的共犯,后者是极权的反抗者和受害者。但这两位原本应该站在对立面的人,却显然有一个共识——在攸关身家性命安全的时刻,还是求助美国靠谱些。
并不是美国政府特别有正义感,而是因为在美国,权力的运作和资讯的流通,起码还是透明和公开的,诸如“被失踪”、“被休假式治疗”、“被精神病”、“被自杀”等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基本上不会在美国发生。这也并不是因为美国政府特别诚实,而是政府说谎的成本太高,谎言被戳破的几率太大,谎言被戳破后的代价更是巨大得无人偿付得起。
权力运作和资讯流通最大限度的公开透明,是任何政府权威和社会诚信的最根本基础。美国政府、政党和政客们,和所有的政府、政党和政客一样,当然也有各种各样的弱点和缺失,重点是这些弱点和缺失有没有摊在阳光下让人们看得见,以及人们有没有机会去公开指正乃至亲自参与纠正它们。
当权者以为封锁和垄断资讯的发布与流传,是为了保护自己,实际上最后是害惨自己。民众如果普遍上认为当权者垄断资讯,就会从根本上拒绝相信任何官方发布的资讯。失去诚信基础的社会,是谣言滋生的沃土。
428大集会进行时和结束后,不断出现各种难以确定真实性的传闻,其中如现场有警车撞死民众的传言,以及一张显示整个吉隆坡市被至少百万群众淹没的图片,后来都被证明是讹传和恶搞。
当政府失去公信力,群众一方面根本不愿相信官方信息,一方面则选择相信和协助散播那些真相不明,甚至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虚假的信息,因为对他们而言,重点不是这些信息是真是假,重点是它们对政府不利。
后来这些假消息和假照片的真相,都是被原本相信和散播它们的网民自己所揭破。这也说明,资讯流通的公开与透明,不仅使政府诚实,也使任何信息接收者和传播者都不得不诚实。
(本文刊登于5月3日《中国报》人人咖啡店,照片来源:联合国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