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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ailec: 制度失靈,公民再戰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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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是“烽火连天”的一年——群众示威的野火在各国延烧不止,中东北非的“阿拉伯之春”、美国“占领华尔街”以及全球各地的“占领”行动、欧洲城市示威潮、俄国反普丁示威、中国乌坎村民反贪腐起义,从年初烧到年末,燎遍东南西北。

在过去的十年,大概没有那么一年,示威浪潮如同在2011年般如此集中、广袤而绵长。美国《时代》周刊,选择示威者为2011年度风云人物。

群众起义的浪潮,不仅在不民主的独裁专制国家爆发,也发生在以民主著称的西方发达政体。群众示威在不同的政治体制和社会制度环境中成形,抗争的对象和诉求的内容显然不尽相同,有者是对威权强人、专制政体的斗争,有者是对贪污腐败、官商勾结的反抗,有者则是对经济不振、贫富差距和福利削减表达不满,但这些抗争都指向同一个问题性质,或者说,是同一个问题,导致了这一系列群众抗争的浪潮,那就是制度的失灵。

任何政权,无论其体制为何,只有两项基本任务:其一是必须建构一套具有稳定性和持续性的制度或秩序,确保权力的运作和资源的分配,能在合理、有序及稳定的基础上持续开展;其二是这套制度或秩序,必须同时能在最低限度上满足绝大部分公民的要求和期待,包括物质和精神的要求和期待,更包括对现在和对未来的要求和期待。

这两项任务,前一项要求的是这套制度和秩序的稳定性与持续性,后一项要求的是这套制度和秩序的敏感度与灵活度。中国古老智慧强调刚柔并济、阴阳调和,既指为人处世之道,亦是维系天下长治久安的王道,最能说明这种对政权制度与秩序的要求。

换句话说,只要一个政权,即便它是封建古老的君主专制政体,只要它能做到上述两项任务,它基本上就能维持其权力的稳固,反之,若无法有效完成上述两项任务,则即使它是一个现代化的民主制度,也难免招致动荡。

中东北非的威权强人和独裁政权,并不是在最近几年才开始非民主、惨无人道的寡头统治,突尼西亚的本阿里独裁22年、埃及穆巴拉克30年、利比亚卡达菲42年、也门萨利赫33年,但一直要到2011年,才终于爆发“阿拉伯之春”革命浪潮,把这些强人和他们的权力陆续推翻,说明这些政权过去数十年其实并非一无是处,起码在低限度上能做到上述两项基本任务。

但2011年改变了这一切。数据显示,在多个爆发“茉莉花革命”或受有关革命浪潮冲击的中东北非国家,30岁以下的年轻人口占总人口的半数以上:突尼西亚50%、埃及61%、利比亚60%、沙地阿拉伯60%、约旦64%、叙利亚66%等,与此同时,青年失业率也非常高:突尼西亚是31%、埃及25%、沙地阿拉伯28%、约旦27%、叙利亚19%等。

这些北非中东强人独裁政权所建构的制度和秩序,既无法满足两项基本任务,更要命的是,由于这些政权的封闭性与非民主性,人民无法通过正常或和平管道去指正以至参与纠正制度的失灵,走上街头抗争,是人民仅有的出路。

民主制度更优越的特质在于,在它遇到制度瓶颈时,人民可通过正常及和平的管道,去指正甚至直接参与制度的修正,但是美国“占领华尔街”以至蔓延全球各民主国都会的“占领”运动,以及欧洲各大城市的示威抗议潮,显示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在某方面的扭曲与失灵。这种扭曲和失灵,在大前研一于2006年付梓的《M型社会》,大概就已经指出来了——社会各阶层收入的两极化、中产阶级正在崩溃、中下阶层大量增加,形成大部分中下阶层、加上少数富人的M型社会。

中产阶级是民主社会的中流砥柱,今天以金融投机游戏挂帅的资本主义制度,导致财富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手中,社会上富者愈富,虽不至于贫者愈贫,但问题是中产阶级快速消失,归类为贫者的群体也就快速扩大,最终形成民主发达国家中“1% VS 99%”的M型社会。

与此同时,金钱贵族凭借财富的强大渗透力与购买力,与权力精英结合,组成超级金权复合体,他们掌控媒体舆论,垄断社会资源的分配与信息的分发,控制政党,掌握民主制度的游戏规则,于是大众发现,99%的他们通过这套民主制度,选来选去,竟然选不出多少个真正能代表他们的代议士。那么,他们也就只能选择一条与阿拉伯百姓同样的出路,走到街头去抗争。

制度扭曲失灵多年,于是在2011年,公民唯有再战街头,让民主回归它最原始的战场。


(本文刊登于12月27日《星洲日报》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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